Popbee EDIT・About Love / Life
拖著疲憊最低消 8 小時的身體,回到家脫下高跟鞋、褪去襯衫、卸下暈開的眼睫毛膏,剛洗完澡身上還有點濕,頭上包著一條大浴巾,現在的妳:想做什麼來撫慰這個夜晚呢?
「或許,我們來聽故事吧。」
庸庸碌碌的生活,後疫情時代下的侷限,過往的步伐不知道何時才會重新連接,一擔擔的壓力落在肩上卻無從排解,在下了班窩在沙發椅上的那一刻,隨著夜幕降臨,不禁讓我們腦海中湧起千頭萬緒,一道道關於親情、生活或者感情的疑難雜症。
今晚,打開 POPBEE Podcast,從長篇小說《葉有慧》中,讓新生代作家張西為我們娓娓道來關於「愛」的三道題目,這些故事彷彿似曾相似,出現在你我的人生中......
歡迎收聽,3 段沒有答案的故事。
「你覺得我要去參加我爸的婚禮嗎?」
一則簡訊,想要刪掉但是已經來不及;
「我甚至是個壞掉的磚,蓋不成一個家。」
一個女孩,站在陽台邊,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一九八九年出生的葉有慧,和我們一起聽著周杰倫和西城男孩,哼著蔡健雅和阿桑,好奇學姊如何學會為自己上妝,
和同居男孩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
她不特別,和其他女孩踩著相同的步伐長大。
她只有一個疑問,其他女孩怎麼確認自己值得被愛?
—《葉有慧》

「越親近的人,越容易傷害他。」生活中不乏缺少這樣的經驗,尤其在親情這塊更是如此,心裡總想著他們應該最懂我吧?為什麼不體諒我?常常傷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禁思考的說出口,情緒勒索往往來自於那一廂情願的「認為」。
儘管身為家人、儘管再親密,但誰也無法身處在對方的立場過著他的生活,更不用說經歷他的感受,或許對方正在遭遇難關或人生課題,那他又怎麼有多餘的心力來懂你、為你著想呢?因為體貼別人這件事情,永遠是需要餘裕的,再親密的人也是。
不禁想到《寄生上流》中的媽媽淡淡說到:「有錢人比較善良。」或許善與惡本身不是這樣區分,但當你自己的傷口都舔不完時,又怎麼有餘裕好好為對方包紮,當兩個人都沒有打開這個餘裕的時候,那個傷害自然就會發生。

負擔裡面不一定包含有愛,但愛裡面卻一定有著負擔,在家人、朋友和另一半的關係中,當愛不那麼理想的時候,我們的反應是什麼?
對於一段關係,我們總是抱持著最樂觀的態度,但是當面對愛裡面存在著負擔,其實在於你如何去為此下註解,「負擔」與「承擔」只是一字之差,也只是一念之間。
愛的當下,愛有多深承擔的責任就有多重,在感情如膠似漆時這些擔在肩上的擔子在前面都多了甜蜜二字,一切那麼的雲淡風輕。不過日子不可能永遠靜如止水,當負荷過重了、狀態不好了、無法再承擔這麼重時,抽走了甜蜜,只剩下那被負面情緒駕馭而留下的「負擔」。
負擔本就是愛的本質,當啟動了愛的機制,我們都必然得去承受那無法逃避的現實,不能因為憧憬著愛的美好面,而去忽略掉愛的原型——相反的一面,在讓愛發生時,其實我們身上本就已經背負著存在於其中的所有組成因子,當然也包括負擔,認清並讓它甘願而自然地藏在愛裡頭。

「傷心影響我們比較多,還是愛?」張西在《葉有慧》中拋出了這一句疑問,最後關於愛的接收,書中的體悟帶出了:有些傷口無法癒合,是因為裡面有愛。
小時候我們總會為自己的狀態貼上痛苦和快樂的標籤,但長大後漸漸發現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單純的極端值,無法簡單的用二分法來判別,或許就像是張西分享在《腦筋急轉彎》電影中,小女孩的情緒之球從原先一顆顆純粹的單色到最後變成彩色的,反映到我們的生活中,一件事情總是夾雜著各種五味雜成的情緒與面向,當然好的壞的一起共存,而到底是傷心影響我們過甚,還是愛呢?這答案誰也理不清。
正如同上一代的付出,下一代往往無法接收。在與父母、祖父母或長輩親戚溝通相處時,對於他們以過來人給予的建議似乎總無法細嚼慢嚥的消化,「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再熟悉不過的話,但對下一輩來說卻不免嫌嘮叨。
「關於愛的接收,是一件需要練習的事情。」上一代給予我們愛的基礎,是建立在他們活過的時代,或是活過的背景,那些我們認為嘮叨、雜唸的話語,最初的本質都是善意,但因為我們沒有體會過他們的過去,他們也不了解我們的未來,在長輩的糾正斥責中,可能包含著他們過去的遺憾、不甘心,進而將希望轉移到我們身上,你可以單純的接下這個善意,但不需要將字字句句往心裡放,知道善意存在,彼此就不會被傷害或產生衝突。
正如故事中的主角有慧,對於養母總是煮過期的食物給她吃而感到生氣,但她不了解養母曾經過著怎麼樣的生活與經歷,對於養母來說本意是想要煮東西給有慧吃,那是一種愛的表現,但有慧接收不到就成為了傷害。
或許我們都要認知到付出裡面善意存在,這樣很多事情會頓時感到釋懷,深刻體悟到我並不一定要全部接收,其實只要「認知」裡頭是包含善意的,就代表已經是接收了。
「關於愛的接收,我們節制地收下他人的善意,其實是珍惜他給予我的這份愛,不因為訊息可能是我不需要的,而否決掉了他最初的那個初心。」張西溫暖而堅定的說道。

張西,一位 90 後的新生代作家,因為「說」了一個故事給弟弟妹妹聽,而誤打誤撞跌進文字的泥沼裡,在社群上創立《故事貿易公司》粉絲專頁,用溫暖而寫實的筆觸,以散文日記的形式,述說著一則則平凡卻引起共鳴的生活小故事,進而被出版公司挖掘,開始了寫作第二春——小說出書。
「小說本身對我來說,是一個寬容的文體。」張西表示在撰寫的過程中,必須要放下自我,了解不同的人設背後的背景與所經歷的事情,放下原先的偏見與成見,才能寫出更貼近真實的故事,而回到現實中,對於生活週遭的人也學會更加寬容。
從網路生態踏入紙本,對張西來說兩者最大差異與感觸在於:網路是碎片化的資訊,而紙本則是被整理過的。在這個吸收資訊迅速的時代,我們都不能缺乏失去吸收脈絡的能力,必須要耐著性子了解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才能盡量客觀的看待事件本身,而她也期望自己的文字與作品能夠幫助讀者培養自己釐清脈絡的能力,了解過去,看待事情才能更寬容、不隨意妄下評論,活在網路時代下的我們,共勉之。

在這段疫情、工作與生活壓力令我們喘不過氣的日子裡,或許正好可以試著學會如何給生活一個「逗點」。
我們總習慣將自己逼去追求所謂的目標,當稍有停步時,焦慮的心就會湧起,害怕那個看著別人正在前進,而卻還在原地踏步的自己,這或許是現代人的通病,害怕所謂的暫停。
長時間待在家的這段時間,我們都正在學習如何耐心的度過停滯期,好好正視究竟你的停滯是因為自我調整還是別的原因,
按耐住停下腳步的焦慮,是疫情給現代人的額外一記當頭棒喝。
「生活中就算沒有目標又如何?」張西緩緩說道,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個個階段在過,這中間都需要用逗點隔開,它不一定是要有追求目標,可能只是先停個腳步,適度給自己的人生一個逗點,不要害怕。
正如關於愛的議題,沒有標準答案,只是轉個心境你可能就會過著不一樣的生活,跳脫以往的既定觀念,適時的打個逗號,緩口氣靜下心後,會看到生命的道路更加寬廣。

>第一次興起「我是誰」的念頭,
是在什麼時候呢?
小慧,小慧。葉有慧站在牆邊,聽見了自己的名字,是爸爸媽媽對她最親暱的稱呼。小慧,小慧。小慧是哪種孩子。什麼是家庭不健全。葉有慧壓根忘記自己餓著的肚子,她恍惚地走回房間,覺得有可能是自己聽錯了,爸爸姓葉,她一直都是葉家的人啊。
「家」是人出生後碰到的第一個、也是最小的社會單位,嬰孩會從中認知到自己是誰。然而,欲言又止是帶有份量的瞬間,那些閃爍猶疑的片刻,讓女孩不再確定「我們家」這三個字,可以繼續使用嗎?
「我從何而來?」失去過往認知的葉有慧,
「我是誰?」同時失去了自己,
不確定「我」和「我們」的位置,如何理解愛與被愛?
有一種愛是把自己能有的最好都給你,縱然已不在期限之內。張西的文字一如往常,捕捉畫面中細微的情緒,一個字就戳中了你。每個人都可以在葉有慧的故事中,找到一部分的自己。
趁晴朗天氣晾一晾濕潤的皺褶,就算雨不會因此不再來,但也終於攤開,在舒服的陽光下曬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