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d Céline 這個詞，載滿了 Phoebe Philo 追隨者的懷舊情緒，同時也將 New Bottega 牽扯進來。 Phoebe Philo 瀟灑告別後，Hedi Slimane 為 Celine 劃去重音符號，意味著 Old Céline 時代的終結；Daniel Lee 以低調的姿態接掌 Bottega Veneta，連品牌標誌也是默默調整，卻為這個老品牌帶來嶄新氣象。
由於 Daniel Lee 曾為 Old Céline 擔任成衣設計總監，入主 Bottega Veneta 後旋即展露現代簡約的審美，令時尚圈一度瘋狂議論：New Bottega 是 Old Céline 嗎？許多人形容 Daniel Lee 填補了 Phoebe Philo 離開後的空白，失落的 Old Céline 粉絲轉投 New Bottega 的懷抱。在 Instagram 上，更出現 @oldceline 和 @newbottega 兩個帳戶，標誌著兩個品牌朝代更替的微妙時刻。
兩年過去，對於「New Bottega 等於 Old Céline」這個論調，大家又有新的看法嗎？在品牌基因與設計風格上，New Bottega 與 Old Céline 是如此相似，卻有各自的走向。
毋須堆砌 Logo 的低調美學
左：Phoebe Philo（Image from Michel Dufour/WireImage）
右：Daniel Lee（Image from Victor VIRGILE/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先撇開品牌不談，只看 Phoebe Philo 與 Daniel Lee 私下的穿搭，便知道他們都崇尚簡約，作風亦同樣低調。Phoebe Philo 總愛穿著 adidas Stan Smith 球鞋謝幕，出門都會背著實用的大手袋；Daniel Lee 也曾表示最愛穿針織衫、牛仔褲、T-shirt 和球鞋，穿得太正式反而會令他不自在。在 Old Céline 與 New Bottega，也很自然流露出他們的穿衣哲學—舒適、實用、低調。
不知何時出現一個有趣的說法：「當你不再需要用甚麼來表達自己的時尚態度，就選擇 Bottega Veneta 吧。」為了抓人眼球、展現購買力，有些人會將名牌 logo 一一堆砌在身上，以致 monogram 設計席捲街頭與 Instagram。但這顯然不是 Bottega Veneta 與 Céline 會走的路線，它們都不需要將 BV 或 CELINE 印滿整個手袋、鑲在鞋面，卻用獨特的輪廓或工藝，讓你一眼就能辨認出品牌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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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Vogue》訪問時，談到現在是「迷戀 Logo 的時代」，Daniel Lee 就直言：「這就是 Bottega 的有趣之處。品牌的名字家傳戶曉，但這跟 logo 單品沒有關係。」他甚至不關心名人帶動流量的世界，因為他追求「寂靜」（A kind of stillness）的美學：
「Bottega 是講求精緻與優雅的品牌。它關心的是回歸寧靜，在嘈雜的世界保持沉靜。」
這種安靜又並非禁慾、冷淡的極簡，與 Céline 一樣，純粹是摒除多餘的裝飾、喧鬧的標誌，不愛張揚，回歸到生活中所需的實用。就例如 Céline 的 Classic Box、Belt Bag，或 BV 的 The Pouch、The Arch⋯⋯一個又一個手袋成為爆款，不是因為它們的 logo，而是優秀的品質、工藝和日常實用性。
Céline 與 BV 的中性風：從容優雅？強勢硬朗？
Céline 2018 春夏季天橋的手袋，與 Bottega Veneta 當紅的 The Pouch 有著相似的輪廓，都巧妙呈現皮革的柔滑觸感，展現女性颯爽又保持柔軟的一面。（Images from Hanna Lassen/Getty Images）
很多人談論 Old Céline 或 New Bottega 時，也會將之與女權拉上關係。Hedi Slimane 入主 Celine 後首個時裝秀引起了不少 Philophiles 的抱怨，因為在 Phoebe Philo 定義的 Céline 下，女性不一定要以纖細的身軀擠進衣服內，闊腿褲、長大衣和平底鞋一樣可以呈現她們的美。《紐約時報》時尚評論家 Vanessa Friedman 就曾寫道：「Philo 感興趣的不是吸引男性的目光，而是女性的凝視。更重要的是，成年女性的凝視。」喜愛 Céline 的女性應該對此深以為然。
Céline 2016／17 秋冬系列（Images from Stephane Cardinale/Corbis via Getty Images）
New Bottega 之所以會被視為 Old Céline，可能因為那份獨立而簡約的美學一脈相承，兩者都很貼近這些年流行的「中性風」，卻又恰如其分地保留著女性的柔軟。如果要形容 Phoebe Philo 的設計風格，「從容」一詞可能最為貼切。模糊腰線的 oversized 西裝、剪裁俐落的長褲等，都彷如能隨著女性體態變動的容器，不去刻意勾勒曲線，也不勉強武裝成男性的模樣，模特自然披髮或束在衣領間，看上去輕盈舒展，是女性渴望擁有的知性、幹練形象。
Bottega Veneta 不少廣告照的模特都以 Girlboss 姿態示人。（Images from Instagram @bottegaveneta）
Bottega Veneta 又如何呢？看看品牌的宣傳照或天橋剪影，會感覺到在優雅中性以外，更融合了硬朗與性感的 Girlboss／大女人風格。全套西裝上陣，穿起棱角分明的方頭鞋，戴著金光燦燦的粗項鏈，就好像隨時要去談生意的事業女性，充滿了精明、強悍而掌權的感覺。但她又會捧著雲朵一樣的 The Pouch，不吝嗇露出肩膀、手臂的肌肉線條，用高跟鞋來增添嫵媚的美態。剛柔碰撞的矛盾調性，在 Daniel Lee 上任幾季後越見濃郁，BV 女郎不再掩飾骨子裏的強悍剛烈，但要藏多少、露多少全然掌握在她手裏。
在經典與前衛之間
Céline 2018 春夏系列，也是 Phoebe Philo 告別前倒數第二個 系列，中性疏朗的現代女性風格，卻不乏浪漫、慵懶的氣息。（Image from Catwalking/Getty Images）
Daniel Lee 和 Phoebe Philo 所塑造的現代氛圍、簡約實穿美學，當然十分相似，但很多人也逐漸意識到 New Bottega 並不等於 Old Céline。兩人對於品牌傳統的態度，也很值得斟酌。有別於 Hedi Slimane 回歸 Celine 70 年代的資產階級風格，Phoebe Philo 掌舵時期注入了全新的現代美學，幾乎沒有保留經典的包袱，不拘泥於形式上的傳承，譬如充滿歷史意義的雙 C 標誌，她也能輕輕放下。
同是流蘇，你感覺到 Céline 與 Bottega Veneta 的不同嗎？（Images from Catwalking/Victor VIRGILE/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而 Daniel Lee 卻對 Bottega Veneta 的品牌遺產珍而重之，他很尊敬前任總監 Tomas Maier 謹守品牌的價值，正如他所說：「Bottega 在皮革製品領域擁有令人讚嘆的傳統。」所以大家會看到他將 Intrecciato 皮革編織工藝加以發揮，再加入現代角度的詮釋，例如把編織結構誇張放大，但仍能輕易辨出品牌的 DNA。
Bottega Veneta 2020／21 秋冬系列 （Images from Victor VIRGILE/Gamma-Rapho via Getty Images）
在繼承傳統之外，他也充滿了創新的魄力，一改 Bottega 原本沉實的用色，用上粉色甚至螢光色，又將皮革編織的流穗變成長長的流蘇，以至引起整個時尚圈模仿的粗鏈條，都比 Phoebe Philo 的設計更富未來前衛氣息，亦引起大眾訝異：沉實低調的 BV 要踏出舒適圈了嗎？也許這亦是米蘭時裝週的特色？激烈的撞色、份量感的皮革、笨重的厚底靴等，都一一出現在 Gucci、Prada 甚至是 Tod’s 的模特身上，這可能也是在 Old Céline 上鮮少感覺到的沉重力量。
Images from Instagram @bottegaveneta
Old Céline 已成過去式，New Bottega Veneta 卻是現在進行式、將來式，可以用 Daniel Lee 自己的話來總結：「過去我曾與一些出色的創意總監合作，每個人都教會 我很多東西。但是我認為必須忠於自己，勇於創新。」如果要選擇，你覺得自己的風格品味屬於 Old Céline 還是 New Bottega Veneta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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