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文化敏感度惹的禍：涉冒犯黑人模特，時尚界嚴斥德版《ELLE》
除了 Naomi Campbell 與 Diet Prada 都一致討伐，受害模特的回應也十分耐人尋味。
因一張封面照惹禍，對時尚媒體來說並非新鮮事，然而德國版《ELLE》這次引起的風波，的確是難以推搪的失誤。事源雜誌 11 月號以 “Back To Black” 為主題，除了指黑色再次成為流行色之外，更有黑人模特回歸時尚圈中心的含意。可是刊物一上架，就旋即引來「時尚督察」Diet Prada 的批判，就連超模也開腔回應。種族多元近年成為時尚圈的潛規則，德國版《ELLE》這次的編輯角度，如何無意地冒犯了相關人士呢？
混淆兩位黑人模特
德國版《ELLE》將 Naomi Chin Wing（右）誤當成 Janaye Furman（左）（Images from Getty Images）。
為了配合主題，德國版《ELLE》以 ‘Black is Back’ 和 ‘Super, Girls!’ 為欄目標題，介始了幾位有色人種模特，其中一位是 Janaye Furman。可是尷尬的事情發生了，Diet Prada 在 Instagram 內揭穿，內文的配圖竟用了另一位模特 Naomi Chin Wing 的照片。
非裔美國模特 Janaye Furman 為 Louis Vuitton 的 2018 年春季系列走秀，是品牌首次起用黑人模特來開場，自此她就被視為行內的明日之星。至於被誤用照片的 Naomi Chin Wing 則來自加勒比海的千里達和多巴哥，屬於 IMG 旗下模特，首秀是 Saint Laurent 2018 春季天橋，也是炙手可熱的新人之一。雖然兩位模特在膚色和長相上有相似之處，可在雜誌在基本校對上出錯，對於兩位模特頗不尊重，也反映了編輯團隊對於黑人模特不夠了解。
封面人物與主題矛盾
錯用照片是無可否認的失誤，不過更加令時尚人士側目的，是他們起用白人模特為封面人物，與下面鮮明的標題 “Back To Black” 產生矛盾。不但 Diet Prada 毫不留情地批評，其他行內人士也非常詫異，認為德國版《ELLE》此舉欠缺敏感度，流露出對黑人模特不感興趣，只是為了迎合潮流而讓他們出現在內頁。
隨著倡導審美多元、包容性的聲音越來越多，媒體、品牌和企業等都紛紛吸納更多種族的臉孔，例如在《Vogue》盤點 2019 年的 Top Models 時，14 位之中就有 5 位模特擁有深膚色，分別來自巴西、索馬里和烏干達等；迪士尼也打破舊觀念，選用了黑人裔歌手 Halle Bailey 演出小美人魚一角（詳文看這裏）。
時尚界強調種族多元，雖然有人覺得逐漸變成一種「政治正確」，可是打破審美單一、尊重各色人種，也是令人樂見的現象。只是德國版《ELLE》在封面人選和內文的出錯，難免有利用黑人模特為噱頭之嫌。
各方針對事件的回應
超模 Naomi Campbell 也發 文批評德國版《ELLE》的做法。（Image from Getty Images）
事件一經 Diet Prada 的鞭撻，立即成為各大媒體的話題新聞。Fashionista 指出，雜誌將資深前輩 Joan Smalls 與新人模特放在一起，本身已是個奇怪的選擇。而主角 Janaye Furman 本人在 Instagram 發佈悠閒喝咖啡的短片，還在文字欄打上 hashtag “#blackisback”，回應十分耐人尋味。
不過要數最火爆的回應，則是 90 年代的超模 Naomi Campbell。她在 Instagram tag 了德國版《ELLE》，直接向雜誌主編發話，表示自己對此感到「十分悲傷」。她還提到另外兩位黑人超模 Bethann Hardison 和 IMAN，指責雜誌的標題和用字都侮辱了種族多元。她嚴厲批評 “Black is Back” 這一句，彷彿將黑人模特與潮流並置：「我說過無數次，我們不是流行趨勢。我們一直在這裏。」她指雜誌可以讚揚有色模特，但是「請以優雅和尊重的方式」去做。她最後還提醒「出版物要具有文化敏感度」，並感謝 Diet Prada 的仗義執言。
引起軒然大波的德國版《ELLE》，主編 Sabine Nedelchev 很快就發出道歉聲明，澄清設題的原意：「在本期雜誌中，我們從不同角度探討黑色。我們的重點之一，是身為時裝模特的強大黑人女性。」她承認用 “Back to black” 這句話可能會引起誤會，以為黑人是某種時尚趨勢，她表示：「這顯然不是我們的意圖，我們十分遺憾，對可能造成誤解並不夠敏感。」對於將模特 Naomi Chin Wing 誤認為 Janaye Furman，她形容這是「更大的錯誤」，「對此我們深表歉意，我們知道這是有問題的。對我們來說，這絕對是一次學習的經歷，我們再次對無意中造成的任何傷害深表遺憾。」
時尚界的一堂課
Image from Getty Images
除了德國版《ELLE》的團隊要汲取教訓之外，這也是各大品牌、媒體的前車之鑑。一直以來，在種族、文化議題上無心冒犯的事件屢見不鮮，例如水原希子的雜誌照片被斥玷污日本文化、Gucci 的藍色頭巾捲入宗教文化爭議、Balmain 將模特塗黑的歧視嫌疑⋯⋯一次次的風波，或多或少都傷及品牌的聲譽，因此 Chanel、Gucci 等品牌也意識到要作出改變，設立相關職位來推動多元、平等與包容。
正如 Naomi Campbell 所說，黑人模特並不是一種潮流。一位模特的成功，不應該歸功於其膚色，而應看他們工作上的專業表現。平心而論，德國版《ELLE》應該本無冒犯黑人的意思，只是校對出錯且欠缺文化敏感度，忽略了讀者的觀感。一位網民的留言引起我們的反思：「為何在 2019 年還會發生這種事？」要達至真正的文化、種族、審美包容，我們還有多長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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